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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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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梁州。

在隨著梁州牧的梁州軍一並“回到”梁州,再一次的“重回故地”的第一天,行軍路上已經將自己“跳河自盡”導致的“虛弱之癥”所養好的賈詡就有事情可以做了。

由於著此前的他獻計讓梁州牧去修長城的項目竣工,又加上這一次的勤王特殊行軍活動,所以此前他給梁州牧出的那個從當地行事比較囂張常常得罪他這個梁州牧的世家豪強那裏薅羊毛補充自己腰包的主意所薅來的羊毛已經使用的差不多了,現在又開始這個問題又開始梅開二度:梁川他又沒錢了。

畢竟在這種王朝末路,諸侯即將四起的年頭,想成為一方諸侯,做什麽事不花錢?

其他的亂七八糟零零散散的東西都暫且不說了,單就是養兵和兩只手底下那麽多的官員這就是一筆很大的支出了。

——像他這樣的人,錢這個東西是永,遠都不會夠用的,所以自然無時無刻都是處於一種缺錢狀態,只不過是缺多缺少的問題。

尤其是,在當初薅了好幾個世家大族之後,一時間突然變得富裕的梁川當時一下子就變得闊氣起來。但正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在習慣了花的揮霍一點以後,再讓梁川重新回到這種捉襟見肘的局面,他就不是很樂意。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賈詡頓時就覺得真是天助他也。連老天都在幫助他在梁川這裏立穩腳跟。

於是在思索片刻之後,青衫的文士神色有些猶豫道:“此事,詡倒是有一計,只不過可能要對主公的名聲影響很差……”

一聽到賈詡的前半句,梁川的眼睛頓時間就亮了,哪裏還能顧得上他後半句說的是什麽東西,於是立刻開口道:“文和有什麽樣的計策盡管與我說來!”

聽此,賈詡道:“主公可以設立摸金校尉。”

聽到這個陌生的詞匯,梁川頓時有些茫然,問道:“摸金校尉是何物?”

面色冷靜的青衫文士回道:“俗稱,盜墓賊。”

聽到這三個字,梁川的臉色登即就是一變。

而賈詡則依然鎮定自若,既然他能夠提出來這個東西,那麽就不怕梁川的拒絕。

從此前的地方世家豪強的事情中,他就能夠看得出來,梁川此人不會是介意這種事情的人。

——為求目的不擇手段。

某種程度上來講,在這一方面他和自己是一樣的。

像是當盜墓賊這種挖人家墳墓從此獲得大量財富的事情,賈詡自然心中早有此計。

只不過這種背負罵名的東西,不到萬不得已再無後路的時候,他輕易不想讓嬴月沾染。所以便是之前雍州那邊再窮的時候賈詡也沒想過提這茬子事。

他想讓自己的小主公在千百年後被後世之人談起來的時候,找不到她的黑點,人生履歷一片光明,堂堂正正。

這種陰損歹毒的操作方式還是更適合他,而不應該與贏月掛鉤。

不過如今既然他的“主公”換成了別人,那麽這種事情他可就要好好的利用一下了,尤其是在他還在為自家主公謀劃著梁州的前提條件下,若是梁川能夠多去挖幾個帝王之墳。那麽也是在為日後接手梁州的嬴月做嫁衣,

——挖墳的事情是他做的,罵名全部由他背了,但是最後這些帝王墳墓的財富嘛……他就先在心中謝過梁川大好人的事跡了。

想到這裏,青衫的文士面是面色上頓時帶上一份愧疚,道:“主公就當詡什麽都沒有說過吧,這對您實在是太過無理了。雖然設立摸金校尉的確可以快速獲取大量財富,可您是正人君子,向您提議這種事情實在是我的過失,還請主公責罰。都怪詡太過無能,不能夠想出更好的法子……”

賈詡語氣萬分歉疚地說著,蓮言蓮語的將責任全都攬在自己身上,一個勁兒的說這是自己的錯,一邊又在暗示著梁川趕緊派人成立摸金校尉組織,去挖人家以前的皇帝的老墳。

而果然,在聽到賈詡這樣子說,梁川頓時就道:“這怎麽能是文和的錯呢?文和是提醒了我啊!大丈夫成事就該不拘小節,文和果真是助我成事大才啊!”

賈詡是個對人狠對自己也能狠,但凡做什麽事就一定會做到底,不留一點紕漏的人。

所以既然他是在這裏跟梁川認錯,表示千錯萬錯全都是他的錯,那麽他就一定會裝到底,讓梁川再也尋不到自己的錯處,

——他不罰自己,那麽他便自罰。

聽到這件事之後,梁川則是忍不住的感嘆,賈詡這樣好的謀士上哪裏找啊,文和可真是太傻了

殊不知自己心中一心為他好的傻謀士實則每天都在一心想要他死算,計著他的梁州。

北地郡。

歷經半年多的時間,於五月之際受到其他各州州牧邀約,離開北地郡赴往冀州勤王,再重新回到雍州北地郡的大本營以後,已經又是一年今年將至的時分。

只是雖然如今已經是即將過年,官府相關機構全部都已經步入新年假期,府衙之中已經變得空蕩蕩一片,無人再來每日點卯。

但是嬴月身為雍州牧,而且是離開雍州時長半年以上的雍州牧,還是必需要來官府這邊了解一下她不在的這半年期間雍州發生的諸多事宜,進行一下新年時間段的“特殊加班”。

只不過雖然說是加班,但是嬴月的工程量其實也並不大。

因為雖然她因為去冀州赴往勤王之邀約而有著很長一段時間不在雍州地域之內,但是雍州這邊到底是有著荀彧這個政務方面上的大手子在家留守,坐鎮把控一切。所以在嬴月離開的這個期間之中,雍州之地所有發生的一切相關事務自然是都被處理的井井有條,毫無任何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

而在荀彧專程陪伴著她加班,幫自家主公順理著為了屆時方便贏月查看,自己早已經分文別類的各類文件之下,嬴月也很快的就摸清了自己離開的這半年間比較值得關註一些的事情。

其一是北地郡和及隴西郡兩郡的學堂擴容很順利,學生宿舍之中已經住滿了外郡而來的求學的學子,據說倒是沒有發生什麽家長擔心自家的孩子一個人來遙遠的最近邊境的兩郡獨身上學的問題——自然,一些家中有條件的都是想方設法的在兩個學堂當地和家中有多餘房間的百姓租賃了房子居住權,以來陪著自家孩子一並念書。

其二是西河郡那邊的活字印刷工坊已經徹底的構建起來,燒出上萬文字的泥模,並且這些文字全部都有著“備用份”,一些比較常見的,常容易用到的文字則是額外燒制的更多,活字印刷技術已經完全的投入到了實際應用之中。

而若是要說起西河郡的話,那麽就不得不提一下那邊一向能鬧騰的窮酸書生們。

經過了這麽長時間之後,在於西河郡任職整個郡及其下面的縣城全部歸她倆管的沈書檀和吳婉柔的只施威不施恩——不給蘿蔔只加大棒的鐵腕敲打之下,被各種光明正大完全不但有一點私人感情的送了無數次大獄,交了無數次天價牢飯錢以後,這些酸腐書生終於認清事實,徹底停下了自己作死的腳步,再也不敢胡言亂語,拿著“他們只是耿直讀書人,領導者如果聽不得他們說真話那就是沒有度量”這種雞毛當令箭,胡亂說話。

礙人眼的煩人小醜終於不再蹦達跳腳,可以說是可喜可賀。

其三則是有關於今年雍州收成的問題,不過這一點自然沒什麽好額外太過註意的,又是一年的豐收年。

——自從嬴月在來到北地郡以後,在小姑娘幹掉了那些礙事兒的胡人,又時不時的拿出從系統那裏抽卡的高產作物以後,她轄區以內的郡縣就沒有發生過收成一般的時候。

而荀彧單獨的將這一件事拿出來和自家主公特別強調也自然不是僅僅要說一個收成的問題,而是當初在贏月通過李世民聯系北地郡這邊的李秀寧,通知大家揚州在不知不覺中歸屬於她手的時候,曾經交代過要派出一部分官員去接手揚州文務方面諸事,又及要給揚州那邊帶上一些糧食,以緩解經過蝗災餘糧不豐但是又要開倉振濟百姓的揚州各郡官府糧食府存壓力。

不過當初在說及起這件事的時候,贏月同時也說過了此事不必過於著急,官員可以提前預先派出,但是押送糧草至揚州之事待到雍州秋收完畢以後再行進行便足矣。

——畢竟當時那個時間已經是將近八月中旬,距離秋收可以說是只剩下“一步之遙”。

而同時因為當初李世民在揚州搶班奪巢時曾經給不少淪落為流民的百姓們,安利過雍州這邊的良好環境,有著許多在揚州老家之地已經看不到生存希望的百姓不遠萬裏,跋山涉水,一路向西,到雍州來“逃難”尋求最後的一線活路。

所以如今揚州人口雕敝,而人沒有那麽多了,也就是代表著可以讓揚州那邊的糧倉多撐上一段時日。故此雍州這邊可以等到秋收完畢之後,一些新糧下來再遣去揚州送糧。

自然,除開等待新糧下來之外,同時也是在等待新糧豐收以後產出來的麥麩皮——在鬧饑荒的時段裏,這些都是能夠吃、可以飽腹、讓百姓們增加活下去的幾率的東西。

正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外面其他各州的缺糧,百姓之間流民四起除開這些年來此前老皇帝作孽,對百姓們無度的剝削使得百姓們淒涼困苦有做推手作用,在這件事中最為主要的根本原因還是當初的那一場天降蝗災,帶走了百姓的一年的辛勤勞動成果,也同時帶走了第二年可以播撒於田地間耕種新的莊稼的種子。

最終事情在發酵演變以後才會最終變成如此境地所以除開給揚州地區的百姓們帶糧以外,種子也是必須要帶的,而這也是要等到秋收以後再行出發的最主要原因。

而在秋收以後,北地郡這邊去往揚州的人,其中有一位便正是賈思勰這位農學大家,雍州田地裏的扛把子。

農學一道,該當講求因地制宜。由於與他們的雍州相比,東邊的揚州是典型的南方地區,所以賈思勰人專程帶著種子去揚州做“種植指導”去了,預計的就是要觀察當地土地,了解揚州位置更為適宜種植什麽,而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

——賈思勰想要確定。自家主公這個世界的揚州之地,是否是同自己的世界中他所知的一些可以做到一年兩熟的南方地區有著一樣的特質。

若是如此的話,會對於饑荒缺糧之事得到很大緩解。

隨後看著贏月微微點了點頭,表示知道此事,荀彧又道:“除了賈先生,文遠也一並跟著去了。”

“文遠?”聽到祖沖之的名字,贏月不禁有些疑惑的擡眸望著身邊的雋雅君子。

“是。”荀彧先是應道。

而後解釋道:“主公此前的那本《三十天教你制作航海大船艦》文遠一直都對其有著豐厚的興趣,鉆研以後想要動手將其中理論知識投入應用,只是苦於雍州之地,毫不臨水,沒有相關方面的條件場地,不宜進行制船。所以此次在聽說揚州已經隸屬於主公以後,便打了申請,請求同賈先生一並去揚州了。”

身為一個機械制造方面技能點全滿,一生作品之中包含一個“千裏船”的大數學家,祖沖之當初在自家主公那裏拿來沒人要,大家也真的都用不上的《三十天教你制作航海大船艦》這本書的時候,翻閱幾天之後,心中面對改造自己的千裏船的想法靈感爆棚,只不過雍州這邊的地方實在是沒有那個條件去讓祖沖之進行造船實驗。

倘若非要勉強造船的話,努力一下到外面發揮一下萬能的金子能力倒也不是不能把他所需要的各種工部件兒給湊出來,可問題在於,便是將船給造了出來……雍州這先天的地理條件也是真的沒有辦法進行測試,這船到底是否能夠實際下海。

——如此這東西自然做與不做的,自然都毫無意義。

所以祖沖之也就只能夠停下自己蠢蠢欲動的搞發明的手,而在聽說李世民獨身在外給他家主公開展了一張揚州新地圖以後,忽然間擁有了一個可以讓自己搞發明的合適地方,於是祖沖之頓時就是立刻打申請要一起去揚州,而荀彧也自然不會拒絕。

畢竟,祖沖之迫不及待去實驗造船的新思路這件事,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講也是在給自家主公打開新地圖。

——此前雍州不臨水,暫且沒有必要,也更沒有那個條件去訓練水軍。

而如今……這件事情也差不多該當提升上日程。

——和位於南方地區的那些州牧打,必然是有必要培養水軍的。

隨後在到美貌的少女微微點頭以後,荀彧繼續往下說著:“和賈先生還有文遠一起去揚州的武將是公瑾,公瑾南方地區出身,雖兩個世界有所不同,但想來諸如氣候等方面許多事宜上還是會共通的。”

“公瑾去了南方的話……”聽到這裏,贏月思忖了下,道:“回頭讓伯符也一並過去吧。到南方揚州之地練水軍,伯符應該會喜歡這件事的。”

聽此,荀彧微微頷首,隨後他像是忽然之間想起來什麽,又補充道一句,“除此之外,團團也跟著賈先生於文遠走了。”

“哎?”聽到荀彧,的這一句,嬴月頓時就是懵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小老虎為什麽跟著賈思勰還有祖沖之一起走。

荀彧解釋道:“團團似乎是以為跟著賈先生還有文遠一起走就能找到主公,大家安撫不住,所以最後也就只能放任團團隨著賈先生與文遠同去揚州。”

如今團團畢竟已經是只成年的大老虎了,百獸之王所擁有的力量遠非人類所能比擬,團團真想做點什麽誰都攔不住,當然,倒也不是絕對的攔不住,只是,團團身為贏月的愛寵他們又不能夠對小老虎采取血腥手段,所以在這樣的前提條件之下,小老虎想要做什麽也只能夠順著它了。

……反正在極具靈性、身長三米多的白虎的坐地打滾,不同意就在人身邊繞著不讓人幹活之下,他們這些人心中也只能夠安慰自己帶著團團一起出去往的隊伍會非常的安全。

“這樣啊……”聽到荀彧的解釋,美貌的少女擡手絞了絞垂落在身前的長發,隨後道:“不過也沒關系,之後我也是會去揚州的,到時候再一並把團團接回來吧。在此之前,回頭我去找秀寧姐姐聯系一下世民到時候看著一點團團,團團一直都很乖,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

聽贏月這麽說,荀彧道:“如此,也好。”

隨後荀彧開始為自家主公闡述第四件事。

其四其實方才在其三之中已經大抵的提了幾句,那便是來自其他州的各州流民。

由於當初在小姑娘出發之前,李秀寧曾問過她一句雍州能否吸納流民的緣故,所以贏月在離開之前其實是有將此事稍作安排。

最起碼的,若是雍州真的來了流民,他們該要住在哪裏這件事情贏月走前是給敲定了下來的。

——那就是當初她連滅三族,如同蝗蟲過境般除了地皮之外什麽都不放過的從胡人那邊薅來的他們的住所,可以進行移動的氈包。

由於中原地區百姓大家都是搭建固定的房子,所以那些氈包在北地郡這邊沈寂已久,始終都是處於一種壓倉底的狀態。

所以在李秀寧問及起自己這個問題的時候,嬴月就想起了他們北地郡還有這樣的一個東西,比起專門額外的為流民們搭建遮風擋雨效果一般的棚子,氈包可要遠比其來的更加實用的多。

而在流民們住氈包、領可以保持基礎生存的賑糧的這個期間之中,雍州十三郡的官府也各自專門的劃出許多塊有待開發,等待開荒的土地和區域,讓流民們以自己的勞動力換取耕地和房子——當然,耕地是要他們自己開墾,房子也是要他們自己努力幹活,然後攢錢自己建造。

所以這一波對於雍州來說實在是白給,不單單是補充了一大批擁有著個把子力氣、幹活也分外利落的青壯勞動力,而且在“打白工”的前提之下,還要對於他們雍州這邊心中充滿了感激之情,成為繼北地郡個及隴西郡這兩個贏月手下最開始的轄地的第三批崇拜贏月的狂熱分子。

這樣的一個結果倒是讓贏月有些感到意外,只不過……

嬴月道:“但反正不管怎麽說,是好事,如今耕地增加,明年的收成應該也會增加許多吧。”

不得不說,此行參與京城的勤王活動,由於路上的一路所見聞,如今贏月對於囤固糧食一事是真的有著莫名的些許執念。

——蝗災,委實是太過可怕了。

隨後,在荀彧的講解重點之處之下,大致的翻過荀彧交給自己的在她離開的這段期間一些有價值讓她過目的雍州諸郡事宜後,嬴月還真的從中發現了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比較有意思的事情。

而正是因為這件事的“有意思”之處,所以在嬴月去冀州赴勤王之會在這個期間裏,唯獨這一件事,荀彧沒有進行處理,而是將其暫壓了下來,等待自家主公回來親自辦理此事。

依照周朝法律,在律法之中,納妾制度是很嚴苛的,首先第一點便是,無論家中貧窮或是富有,但總歸只要是“平民”,便是就沒有資格納妾的。而在官員之中,納妾這件事也是很講究,官階品級太低沒有資格納妾,未年逾四十妻子無所出沒有資格納妾……等等,而在以上“沒有資格納妾”的選項全部排除以後,依照著官階順次向下也是有著嚴格的納妾的數目的限制。

只不過雖然是周朝律法如此規定,但是在現實演繹下來,這一條法律其實是擁有著“民不舉官不究”這樣的一個神奇特質,而一般來講,便是彼此間關系再不好的政敵也不會拿出此事來作為攻訐對手的“痛點”——對所有人之間心照不宣的公認潛規則。

畢竟要真的追究起來的話,犯了這樣一條律法的人那可真的是太多了。凡是有權的或者有錢的男人,哪能有幾個家中沒有幾房美妾的?那是非同一般的珍稀物種。

只不過雖然說是在周朝官場之中,關於納妾的這一條法律民不舉官不究是“同為共犯”的男人們之間達成的共識,但是如今的雍州當官的可不是只有男人。

隨著雍州的各郡基礎建設不斷發展,而最初的那部分在北地郡經受過熏陶的、思想比較“驚世駭俗”的女官姑娘們到各郡去給當地的姑娘們“做演講”,各郡縣官府之中的女官比例逐漸增加,所以逐漸的,也自然就有姑娘註意到了這一條官場之中存在著的“潛規則”。

男人們之間講求並默認遵循民不舉官不究,但是姑娘們卻完全沒有必要按照他們的規矩行事——畢竟她們又沒有三夫四侍,所以姑娘們就偏要舉,也相信自家英明的州牧大人也一定會追究。

自然,姑娘們也都深知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所以也沒有想要一竿子把所有人打死,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此事真的深究起來那真的找不出幾個“全須全尾”的人了,起碼於現下的雍州政府機構而言,還沒法下這種狠手。

但是所謂事抓典型,她們實在是看不下眼的在此方面行事特別囂張的某些人肯定是要舉報的。

看著自己手上長長的一串列舉了他們所作事跡之過分的名單,美貌的少女倏地笑了,搖晃了兩下手中的紙張,隨後嬴月擡眸道:“我的確會追究。”

而自家主公會說出這樣的話荀彧也並不意外,倒不如說是如果此事嬴月對其放之不理,那才不太像她了,

——嬴月心向著女子一事是他們所有人之間多所知曉默認的共識。

何況這份名單上有些人的確是在往嬴月的槍口上來撞。

那些個上了年紀的中年官員家中妻妾環繞不知收斂也就罷了,這些人可能就是多年以來習慣這樣了,偏偏在這份名單之上還有幾個是從前贏月舉辦科舉選出來的新官,

——在自己頂頭上司是女子的前提條件之下,尤其是在頂頭上司之前試探著頒布了幾條偏向女子的新例的前提條件之下,還要去做出這等隨時可能觸發嬴月雷區的事,實在是……雖有辦事能力,但是行為處事之上,太沒有眼色了。

“不過這件事暫且先放置一下,”嬴月將手中紙張覆在桌子上,纖細白皙的手指扣在桌面的一瞬間,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隨後美貌的少女繼續道:“我如今剛回來,今日天色已晚,不宜行事。”

贏月是今天早上才剛回到北地郡的,而且回來之後也沒有稍作停歇,直接就匆匆的到官府這邊來了解這段期間發生的事情,在有荀彧幫她作介紹的情況之下,如今外面也已天色正晚,夜幕臨至。

所以在這個時間她實在是沒有心思立刻去讓人把這張名單上分別在各個郡的人全都立刻給她找來。

“明日我去邊春山抽卡,在我出門前會讓人去專程‘請’這份名單上的所有人。”

回到北地郡以後,要去邊春山抽卡,是嬴月之前在回雍州的路上就已經定好的計劃。

……雖然說她今年大半年都是在外面度過,但是終歸的……早已經變成北地郡的一個習俗的在每年冬天的大雪封山之前,她都要去一趟變成,又總是能夠從邊春山上雪堆裏撿到“奄奄一息”的人這件事還是要做的。

而且這小姑娘前一句還在說暫且放置一下,轉頭下一句便是明天就讓侍衛入逮人,荀彧不禁有些忍不住失笑。

……這可當真是,“暫且”的放置一下啊。

但由此可見的,也恰恰說明了,這件事究竟是嬴月多麽大的雷區。

以至於讓好脾氣的小姑娘在這個節骨眼上,連一個完好的新年都不準備讓這些人好好度過。

隨後,看著身側心情有些不虞的小姑娘,荀彧是忽然之間想起來什麽,又道:“說起來,在主公去冀州的這段時日裏,北地郡其實也有諸多有趣之事?”

“嗯?”聽到荀彧的這一句,贏月頓時眨了眨那雙漂亮的丹鳳眼,語氣好奇道:“比如?”

氣度雋雅的君子輕笑,道:“比如太白此前有一次晚間小酌過後,當街作詩,結果被路過的放學回家的學堂學子聽到,深感太白作詩風格很是熟悉,之後有一個孩子硬是憑著太白獨特的風格認出他就是其他的那本詞文集中收錄篇章最多的李白,遂登即沖上前去阻止太白繼續吟詩,足足追了太白兩條街。”

而還有一次則是,不知道學堂的那些學生們打從哪裏聽來的李白最擅酒後作詩寫文章,於是是他們那群最高年級的大蘿蔔頭帶著一眾師弟師妹的小蘿蔔頭們集體上訴請求荀彧頒布“禁酒令”。

當初贏月剛來北地郡的時候,彼時百姓們吃飯都艱難北地郡少有酒釀,而這些年伴隨著生活的越發好了,所以自然百姓間也便有了餘糧可以釀酒,甚至還有些手藝比較好的百姓開小酒坊的。

學堂的這些大小蘿蔔頭們自然不是想要砸人家開小酒坊的百姓的飯碗,他們的訴求其實則就是希望有個人能管管李白喝酒,

——嗚嗚這個人再繼續這樣寫下去他們真的要不活啦!

對於學堂的這些個蘿蔔頭們來說,李白的最為可怕之處,不是他寫了詩詞文章後轉頭就被先生帶到學堂成為他們的鑒賞課教案。而是……

——在進行賞析他的詩詞文章究竟哪裏寫的好為什麽這麽寫的時候,答案之艱巨就連他這個本人都回答不出來啊!QAQ

曾經有學子以討教求學之名跟著孔丘回了郡守府專門去堵李白采訪他寫詩時的心境,然後得到對方萬分無辜的一句,“啊?沒什麽特殊的心境啊,就是小酌之後忽有靈感便寫了。”

——從此,這個喝酒之後一言不合就寫詩文的男人成了學堂無數學子的人生大敵!

——他們立誓,一定要讓這個男人之後再也找不到酒喝!

然而這種奇奇怪怪的請求,荀彧自然是不可能答應的。並且非但不答應,而且還反手的把這些蘿蔔頭賣給了學堂總負責人的孔丘和蔡琰,給著放學後就沒事兒亂跑的學子們增添了好大一份作業。

聽完荀彧的話之後,嬴月只想感嘆上一句,“不愧是太白!”文化素養之高絕,直接讓學子們聞之便傷心聽之便落淚。

同時現下也是有些忍不住慶幸,幸好她不用跟著一起學。只不過……

隨後小姑娘又有些疑惑:“但是學生們就只‘針對’太白一個人嗎?我沒有記錯的話,好像那本詞文集子美的作品也收入了不少吧?”

而對於小姑娘這一問題,荀彧則是表示道:“太白……吸引了學子們全部的註意力。”

李白他就是一個行走的火力集中線。所以因此在學堂的那些大小蘿蔔頭的眼中杜甫的存在感倒是並不高了。

而且再者說杜甫他行事也是比較低調,眾所周知,杜甫不是非同一般的推崇李白,所以……

其實李白之所以能夠這麽吸引學生們的火力,其中也不乏有杜甫的一份功勞呢。

荀彧忍不住的在心中如是想道。

翌日。

在吩咐完了侍衛要去盡情抓她準備處理的那些觸碰“灰色地帶”還要瘋狂跳腳的官員們之後,嬴月一大早的便出發去了邊春山。

路上,思及起當初自己第一次幹這樣的事情時候的那種心虛和慌張之感,小姑娘的心中忽然就覺得一陣恍惚,對於自己來到北地郡已經長達快要五年時間的這件事有了一點莫名的實感。

……在她的不知不覺之中,時間真的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啊。

若是按照“女子年逾十七者不嫁,算賦逐年加重”的周朝律法來算起的話,她的個人人頭算賦到今年都應該快要翻到二十倍了。

只不過從她最初所擁有的北地郡和及隴西郡開始,再到在如今的整個雍州全境,她早已經在自己的轄區範圍內廢掉了這一條破規矩。

在有些朦朦朧朧的回憶著往昔的思緒之中,嬴月擡手按下半空之中透明光屏之上的“十連抽”按鍵,用掉不久之前的勤王任務中得來的十次抽卡機會。

這一次的掉率依然和以往差不多少,十連抽出了六張卡,其中五張皆為物資卡,而最後的一張則是——

【叮!恭喜宿主抽中sp特別卡:千古一帝嬴政!附贈兵馬俑八千,請自行摸索用途!】

伴隨著系統機械音最後一聲的播報之音落下,聽著這奇怪的綁定,嬴月不禁目光露出些許不解,兵馬俑?是什麽?

而且明明不是SSR但是卻也被特意提到了等級,SP?還有這個前綴……

美貌的少女不禁擡手從卡冊中取出這張僅僅聽系統的播報之音便能感受到其特殊的卡牌。

翻開卡片的正面,左上角那個流光閃爍的字既非“文”也非“武”,更不是如同孫思邈一般的“醫”,而是一個“帝”字,右邊其他人標著SSRSRR又或者是n的位置則是系統剛剛播報時所說的Sp,其鎏光程度看上去和李世民與劉秀的卡是一樣的。

可如果說是做過皇帝的話,她也並非是第一次抽到“做過皇帝”的人,但是李世民和劉秀的屬性都是“武”。

誠然,她知道無論是李世民還是劉秀被收錄的時候,都是年輕時期沒有稱帝的他們,所以才會被系統這個“主公養成系統”給收錄,但是這張卡呢?

看上去,他的的確確就是“皇帝”的時間線。

……這實在是,有些奇怪。

美貌的少女輕輕垂眸,看著這張無論從哪裏都顯得極為特殊的卡牌。

照片之上,頭戴十二旒,身著黑紅相見冕服的男子於長階高臺至高處,立於王座之前,僅僅是站在那裏,便讓人感受到深沈的威嚴,而長階之下,則是叩拜無數臣子,向他稽首。

人物介紹並不冗長,和其他人所差不多一如既往的只有短短一兩句,但是在這短短的一兩句之中又充分的體現了他與其他人卻是不同的:

始皇既立,並兼六國,明法度,定律令,[1]統一王朝,威震四海。

開天辟地,功在千秋萬代的萬古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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